图片1

图片2

  理查德·赫德森(Richard Hudson,上图)是美国圣保罗市双城公共电视台科学制片部主任。他目前正在为美国公共广播公司制作名为“蜻蜓电视”的科学探索类节目,该节目旨在吸引儿童对当地博物馆的兴趣。
 
  记者:请您介绍一下目前正在进行的工作,以及是什么原因吸引您和您的团队致力于该领域的发展。
 
  赫德森:我们正在制作第六季“蜻蜓电视”(美国公共广播公司的电视记录片,Dragonfly TV)。这是一个有关非正式科学教育领域的非常有趣的实验性项目。该项目计划与30家博物馆开展合作,这是我们第一次把科学博物馆融入儿童电视节目。我们每次都和儿童一起走进博物馆做科学调查,并逐渐将调查范围延伸至博物馆外。
 
  记者:与博物馆合作是否存在困难或挑战?
 
  赫德森:的确存在一种文化冲突。电视节目文化、博物馆文化和非正式教育有着既成的文化壁垒,但我们通过努力找到了三者的共同点。这个过程不亚于一场战争演习。
 
  记者:你们是如果成功地找到共同点的?
 
  赫德森:我认为三者有着一致的共同目标,那就是贴近观众、接近科学和传播科学,这就是它们能够合作的基础。但是,涉及到具体实施,无论在实际操作方式或是制度方面,都会出现许多分歧。例如,博物馆有着非常复杂的管理体制,以至于当我们想在博物馆里做一个电视节目的时候,我们不是每次都很清楚地知道要和谁去谈计划。他们不同的管理层面会提出不同的准入要求。相比之下,我们电视台的动作则要比博物馆快得多。我并不是要诋毁博物馆,但这的确是它们的运作方式。
 
  在寻找共同点的方式上,我想重要的一点是要做一个评估反馈,以期得到电视和博物馆有关合作项目的专家经验:观众的期望是什么?如何进行非正式学习?我们计划在大约9个月内做一个完整的电视节目,包括完成录音和编辑。当然,这个时间段仅仅代表了计划的一部分,整个节目有可能会持续3或4年。我们会把记录展示在一个很棒的“非正式科学”(InformalScience.org)网站上,供大家分享。
 
  记者:美国科学基金会一向重视创新。现在“蜻蜓电视”与博物馆之间建立了非正式科学教育的良好基础,这种模式本身就代表了创新。您能否设想在终端媒体领域,通过什么方式或在什么地方还会出现这种创新型合作的情况吗?
 
  赫德森: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我们的确在寻找一些其他的“媒体—博物馆”合作模式,把正在发生的事件拍摄下来,然后在当地进行电视播放。据估算,通过这个简单的放大过程,可以把原来200人规模的影响范围扩增至2000人。这项工作目前进展顺利,我们已经完成了许多项目。
 
  另外,我们正在进行一个尝试性实验,即从节目内容的追踪记录转向展示新项目的创造过程。这些节目不仅局限在固定地点,还将会跟随某些展览一起转移,甚至到其他省市播放,我们希望通过这个节目可以影响更多的人走进博物馆。这些都是我们尝试扩大与博物馆联系,以及制作电视节目的创新方式。
 

图片3

“蜻蜓电视”网站上的游戏页面

 
  记者:美国公共广播公司的优势是它的本地化和区域认同。博物馆同样具备这些优势。那么非正式科学教育项目如何扩大博物馆的影响?
 
  赫德森:当博物馆和非正式科学项目结合的时候,就有了更多的发展机会。如举办地方或全国巡展等。我认为这是一个新的领域,它的发展潜力很大。
 
  记者:面对网络、在线游戏和其他新媒介的发展,传统电视节目的机遇和挑战在哪里?
 
  赫德森:在某种程度上,我认为传统电视节目面临很大的挑战。为了适应新的发展,现在我们也正不断地把视频节目放置在网站上并提供免费下载。但这样做也存在一些版权问题,而且通过这种方式传播必须要做一些重要选择。例如,我们邀请参加节目制作的对象一般是普通儿童而不是儿童演员。如果他们是儿童演员,我们不能不付费就直接把他们的视频放在网站上。由于我们的预算有限,就只好选择业余爱好者了。
 
  我们也尝试过制作科学游戏节目,但实践表明,制作科学游戏的难度非常高。我们也曾仿效做一些娱乐节目,但发现很难。
 
  记者:您负责儿童的科学项目已经有好几年了。能否谈一谈在您的工作生涯中,儿童科学项目的需求如何发生转变的,尤其是作为非正式科学教育的形式?
 
  赫德森:事情越变化就越稳定,所谓万变不离其宗(笑声)。我认为观众的期望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且速度非常之快。现在,有的观众会更喜欢访问著名的视频娱乐网站而不是观看传统的电视节目。如果你去比较一下我们现在和以前做的节目,就会发现我们现在对音乐和视频剪辑花了更多精力。我们正在尝试去适应现代观众的需求和兴趣,因为他们有不同的口味和期望。我认为最大的挑战是:去适应观众的期望,科学同样如此。
 
  记者:请您谈谈电视是如何成为非正式学习的重要工具,以及它与校外课程、科技中心和其他非正式学习地点的作用区别?
 
  赫德森:我认为有两点非常重要。第一是电视观众的数目之大令人震惊,如一个经典的蜻蜓电视节目,每周会有100万个成年人和儿童去观看,这个数目真的难以想象。当晚上坐着飞机越过一些城市,看见那些亮着灯光的人家,我头脑中就会不自觉地出现一个念头:这些家庭中的每个人都在电视机前观看蜻蜓电视节目。
 
  第二,是效率问题。如果一个观众花上15分钟观看电视节目和花上15分钟到博物馆走一走,他接受信息的效率是否等同?显然前者的效率来得更高。
 
  记者:你们设计的节目是否有着特殊的有关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等领域的学习目标?您认为观看你们节目的观众应该拥有什么样的学习经验?
 
  赫德森:就蜻蜓电视而言,学习的目标是很明确的。我们关注于科学的过程,但并不十分关心儿童是否学到了词汇或者从展示中学到了什么科学概念。我们希望他们能够接受一个大科学的思想。但是,我们真的希望他们能够经历以下学习过程:即提出问题、搜集数据、开展相关调查,再提出新的问题。我们每次在设计节目的时候也刻意安排了阶段性的问题,希望观众能够喜欢科学过程,也希望提高节目的价值,这就是我们的目标。而且我们的评估反馈已经显示,儿童确实对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信息的意愿非常强烈。
 
  记者:您和您的团队是如何进行评估的?
 
  赫德森:我们既做总结又做评估,但更倾向于关注具体的而非一般的问题。当我们策划节目的时候,侧重于关注节目的大众性;当我们开展博物馆与电视合作项目的时候,真的想及早知道这些节目会对儿童产生怎样的影响,如是否会引发他们去博物馆的兴趣?
 
  为加强这方面的工作,我们专门进行了相关的调查,并搜集观众的反馈意见进行分析。如果发现存在某些会影响与观众的交流的问题,我们就会试着调整节目内容和节目编辑。比如,如果我们发现某个概念对成年人而言是非常容易掌握,但对儿童并不那么容易,我们就会提出“让我们把它展开,给这个概念多一点解释。”我们的评估提供了有效的反馈,因此能够使这些具有“学习性训练”意义的节目获得成功。